《酋豪纵横计 江湖恩怨情—台湾地方派系势力综览》之十七 高雄市

高雄市是台湾南部工业重镇,外来人中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在长期的开发建设中,来自不同地方到高雄谋生、打拚的外地人组成了同乡会,以求得互相帮助、照应,为了维护和争取各自团体的利益,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以地缘关系为纽带的政治派系。这些派系主要有台南帮、澎湖帮和后起之秀嘉义帮,他们与本地土生土长的地方派系——在地派陈、王、朱三大家族一起,共同主导高雄市地方政局走向。

陈田锚激流勇退

高雄市在地派三大家族,即陈家、王家和朱家。在三大家族中,陈家是在地派的龙头,发迹最早,历史也最悠久,它与鹿港辜家、板桥林家、雾峰林家以及基隆颜家共称日据时代五大家族,财势至今不衰,有南台湾第一大家族之称。

陈家发迹于陈田锚的祖父陈中和。19世纪70年代,陈中和在台湾和日本之间从事米糖贸易。1895年台湾被清政府割让给日本,在日军进攻台湾期间,陈中和曾派人向日军表示效劳合作之意,并为日军带路,被日本人称为“乙末(1896年)建勋之雄”。因此,在日本殖民者的庇荫下,陈中和经营糖业、米业,生意越做越大,积累了丰厚的家产,成为台湾第一大地主。日本殖民者为安抚台湾民心,利用陈家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安排陈中和和他的几个儿子担任一官半职。1930年,陈中和去世,享年78岁。陈中和育有十男四女,其中六子陈启川和八子陈启清是最活跃,也是最知名的人物。

台湾光复后,陈氏家族又成为国民党当局的红人。陈启川和陈启清兄弟两人于1946年当选市参议会议员。在蒋介石的授意下,陈启川于1960年当选高雄市第四届“市长”。1964年再度当选。在“市长”任内,他不支领薪水,一律分摊给部属,公家分配的米也分配给机要人员,不住官舍,这些行动为他赢得了声望,被人称作“高雄大家长”。陈启川于1993年5月11日去世。陈启清曾担任“国大代表”、“省政府委员”、第一商业银行董事长、台泥公司副董事长等职,在政商两界春风得意。

陈家通过与其他大家族联姻,结成了一张绵密的政商关系网。如台湾政坛闻人、曾任台湾省临时参议会议长的黄朝琴与陈家是亲家,黄的妹妹嫁给陈启清作继室。陈启清之子陈田锚娶前“省主席”、前“考试院长”邱创焕之女为妻。台北中华奥委会主席张丰绪则是陈启清的大女婿。陈田锚与国民党元老谷正纲是儿女亲家,陈田锚的女儿嫁给了谷正纲的儿子。

陈家家族人丁兴旺,曾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势,但陈家的人更注重持盈保泰,不是很热衷于政治。陈家第三代中,只有陈启清的儿子陈田锚在政坛上发展,其余的人包括陈启川的子孙辈大多数远离政界。

陈田锚于1958年当选“市议员”,陈启川在1960年当选“市长”。1968年陈田锚当上“议长”,而他的伯父陈启川还是“市长”,于是出现了“议长”侄儿坐着主持会议,伯父“市长”站着答询的场面。1973年陈田锚一度退出政坛,从事商业活动。1981年再度出山,当选“市议会议长”,他一共包办了五届“议长”职务。陈田锚为人随和,很少树敌,是高雄市颇具声望的政治人物,从李登辉、“市长”吴敦义到“议员”,都很尊重他。1996年,作为李登辉唯一钦定的地方“议会”代表,他进入国民党中常会。在风光无限的背后,陈田锚实际上也有一丝无奈,因为国民党始终认为“议长”这个职位是当局恩赐给陈家的,陈田锚因此意兴阑珊。1996年,李登辉指定陈田锚参加“市议员”选举,陈田锚只好暂且放下退隐之心,再披战袍。在竞选“市议会议长”时,他选择张瑞德作为“副议长”人选,但是被国民党否决,国民党提名陈田锚看不上眼的朱安雄作为他的副手。1998年5月4日,陈田锚宣布退出政坛,不再寻求连任。而在此之前,陈田锚次子陈建平于1996年不参加“立委”选举,弃政从商。陈家逐渐淡出政坛。如果陈家真正退出江湖,高雄市的地方政治又将翻开新的一页。

陈家是庞大的政商家族。陈家的最大财产就是土地。高雄市未建土地,十有八九是陈家的南和兴产公司所有。国民党逃台后,实行土地改革。陈家响应“耕者有其田”的政策,将大批土地售予佃农,得到了台湾水泥、工矿、农工、纸业等四大公司的股份,陈家又多了几条丰厚的财源。经过几代人的经营,陈氏家族成为跨建筑、银行、医院、证券、饮料、饭店、期货、电子媒体等事业的大集团。

王玉云称霸高雄

王玉云祖籍福建晋江,1925年3月生于高雄县沙  村。台湾光复后,王玉云任职于高雄市警察局。1949年,王玉云辞职,开始从事拆船业,从此一步步建立起事业基础,并发展成为称雄一方政商家族集团。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王玉云旗下的华荣集团涵盖电线电缆、拆船、银行、证券、保险、报业、电信、娱乐等多种行业,是台湾百大财团之一。

王氏家族在政治、经济领域的发展是同步进行。王玉云33岁的时候,当选高雄市“议员”,后来担任高雄市“议会议长”。1973年,王玉云当选高雄市“市长”。在“市长”任内,他大刀阔斧,积极推动高雄市的各项市政建设,如修路、完善地下水道系统、推行都市土地重划、拆迁违章建筑等方面,开辟西子湾风景区、动物园,等等,王玉云在任内,授意几个弟弟承包市政工程,王家的生意在这一时期发展得特别快。王家每介入一个行业,就一定执该行业之牛耳。王玉云为人心机深沉,又有江湖义气,脚踏黑白两道,结交三教九流,有如旧时上海的杜月笙。他在新闻界的代理人有所谓的“四大金刚”,在“市议会”里的代理人有所谓的左、右“护法”、十二同盟。一时间,“高雄王”、“高雄虎”、“南霸天”等绰号纷纷出笼。王玉云势力的坐大引起了台湾当局的警觉。1981年,台湾当局借1979年发生的“美丽岛”事件解除了王玉云的“市长”职务,明升暗降,将他调任台肥公司董事长。在台肥公司,他带动员工走制度化、企业化管理道路,精简机构,提高效率,使台肥公司扭亏为盈。王玉云在一个不重要的职位上,竟使自己重要起来,同时使一些坐在重要职位上的人显得不重要起来。1985年,台湾当局任命王玉云为“国营事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执行长”,对“国营事业”进行了整顿。尽管王玉云组织经营能力非同一般,但是由于他作风强悍,再加上蒋经国对政商勾结颇具戒心,因此,台湾当局有意阻挠王玉云在政坛上进一步施展手脚。1987年4月,蒋经国聘他为“总统府国策顾问”,这是个闲职,事实上宣告了王玉云的退休。不久王玉云辞去了“国营事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台肥公司董事长等职。

王玉云更上一层楼的愿望受阻,但是他将经济实力与政治力量交互运用。王氏家族在高雄市仍具有一言九鼎的实力。王氏家族除了王玉云在台面上呼风唤雨外,王玉云的弟弟王玉珍曾任“监察委员”。随着王氏兄弟年事渐高,王氏家族开始积极培养第二代接班人。王玉云的长子王志雄于1989年、1995年当选“立委”,曾任国民党政党关系工作会副主任,他的目标是高雄市“市长”。次子王世雄于1989年、1995年当选“立委”,1996年当选“国大代表”。

王玉云淡出政坛后,于1992年创办了中兴银行,自任董事长,长子王志雄任副董事长。王玉云把银行当作提款机,用内神通外鬼方式,指示当时总经理王宣仁从87年开始主导超贷,包括勾结台凤集团前总裁黄宗宏掏空74亿元,最後总超贷6家集团,违法放款金额更高达126亿元。2007年4月间,王玉云被依背信罪,判刑7年、褫夺公权5年定谳。王玉云、王志雄及王宣仁潜逃岛外。王志雄、王宣仁分别于2008年、2012年被遣返回台归案。据王志雄称,王玉云已于2009年病逝。

“南霸天”王玉云(左)和台湾力霸集团掌门人、台湾商业总会荣誉理事长王又曾(右)因掏空银行案潜逃岛外。 潘重安攝 图片来源:台湾《财讯》

朱安雄暴起暴落

前镇朱家是高雄政坛新贵,十多年前崛起于高雄郊区,其代表人物是朱有福及其族侄朱安雄。朱有福曾任“省议员”,高雄市“议会副议长”和“国大代表”。朱安雄夫妇是朱家的主力。

朱安雄原先经营建筑、渔业,28岁时当选高雄市“议员”。踏入政界后,他的事业开始蒸蒸日上,不久就成为安锋钢铁厂和盛余钢铁公司的股东。此外,朱安雄夫妇还参与投资家族经营的安统实业、锋安金属、宝来证券、海裕冷冻企业等等。朱安雄于1980年起连任两届“监察委员”,朱安雄的妻子吴德美于1980年当选“市议员”,1983年进入“立法院”。1984年,朱有福、朱安雄叔侄两人为争夺高雄市“议会议长”一职而互别苗头。

作为新兴的政治势力,朱家风头颇健,野心勃勃。朱家迅速膨胀的实力引起了其他派系势力的不安,而暴发户式的行事作风不仅树敌太多,而且在民众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在台湾,找不到第二对象朱安雄夫妇连续20年当选9次“民意代表”的夫妇,但是朱家的声誉、形象却是每况愈下。吴德美四次当选“立委”,得票数从第一次的44000票跌到最后一次的34000票,就是例证。

1993年,“监察院”改选,朱安雄退职。1994年,高雄市“市长”选举,在政坛沉潜了一段时间的朱家重新浮出台面。在“市长”选举候选人登记期间,朱有福在原先互不来往的侄子朱安雄的陪同下,到国民党高雄市党部办理党内提名登记。当工作人员审查完朱有福提交的资料后,朱有福突然收起所有文件,高声大叫:“我要参选市长,但不会参加党内初选。”随即,他发表声明,因为“市长”候选人早已内定,他自己登而不记。朱家叔侄尽弃前嫌,联手重振朱家雄风,引发了高雄市新一波的政治斗争。

2002年高雄市议长选举,朱安雄因涉嫌贿选,才当上三天议长就被收押,隔年被判刑1年10个月,他随即逃亡海外,滞留至今未归;之后吴德美挂名负责人的安锋集团,又被查出渉及掏空20亿元及逃漏税6千多万元,2009年被判8年6个月徒刑入狱,2013年因健康问题获准保外就医,2015年12月6日病逝。其女儿朱挺玗在2006年吊车尾当选高雄市议员,但被查出是吴德美替她操盘买票,2008年被判当选无效定谳。

朱安雄吴德美夫妇(来源:台湾《观察》杂志)

三大家族抢饼吃

高雄市在地派有三大家族之说,也有四大家族的说法,除了陈、王、朱三家外,还有一个家族是林家。林家虽然也是政治世家,但林家一直保持低调,所以不引人瞩目。林家第一代林迦在日本殖民时代就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其子林琼瑶曾任高雄市参议员、“议员”、“国大代表”。第三代林孟贵曾任“监察委员”,其弟林孟丹曾任“市议员”、“国大代表”。林家与陈家有姻亲关系,陈田锚是林孟贵的母舅。

近年来,围绕着高雄市政坛的权力布局和政治资源的再分配,三大家族之间展开了一场场较量。

陈家是政治世家,朱家则代表新兴势力,陈田锚与朱安雄出身不同,行事风格各异,两人互相瞧不起,朱安雄曾批评陈田锚表里不一,没有大家长的风范,而陈田锚则指责朱是“囝仙仔”(桀傲不驯的人)。朱安雄不满陈田锚长期把持“市议会”,占据在地派龙头地位,频频向陈家挑战,企图取而代之。

1993年,高雄市“议员”选举,陈田锚本想金盆洗手,国民党却想仰仗陈田锚的威望,继续坐镇“市议会”。朱安雄唯恐陈田锚变卦,一直放话要陈田锚收手,陈田锚一怒之下,宣布参选。两人当选“市议员”后,便积极着手部署参加“议长”选举。朱派人马在“议员”选举中虽然折损了不少,但朱安雄不改初衷,执意参选。在李登辉和国民党中央秘书长许水德的劝说下,朱安雄评估形势后,退而求其次,接受国民党的安排,与陈田锚搭配,两人参选正、副“议长”。陈田锚虽表示服从党中央的安排,但从未与朱安雄共同出面拉票。陈田锚手下大将张瑞德暗中准备参选“副议长”,为了达到欺敌效果,陈派施放烟雾弹,放出多人有意参竞选正、副“议长”的风声。由于朱安雄平时与其他派系联系不密切,甚至和另外一些派系结怨,他见“议会”内反对势力过于强大,准备退选。但在国民党中央组织工作会主任委员罗文俊的劝说下,打消了退选的念头。国民党高雄市党部主任委员吴鸿显曾是陈田锚的下属,他劝说张瑞德退选未果,但也未采取有力的疏导措施。临近决战时,吴德美见势不妙,敦请许水德转告李登辉,请李南下整合,但李登辉见朱安雄的形势不乐观,怕丢面子,撒手不管。12月26日,张瑞德以1票之差险胜朱安雄,当选“副议长”。

落选的朱安雄夫妇不甘心失败,找出了“变节者”,并立即展开行动。28日,朱氏夫妇召开记者会,炮轰陈田锚。“立委”黄昭顺在这场混战中也中了流弹,原因是黄昭顺的前夫、“市议员”陈云龙在投票时“倒戈”,支持张瑞德。吴德美说自己和黄昭顺原是结拜姐妹,因为黄昭顺曾企图承包朱安雄公司的工程不遂,才在这次“议长”选举中扯后腿。黄昭顺则否认了结拜姐妹这一说法,并揭发朱安雄1986年竞选“监察委员”时向她行贿。“副议长”之争再加上两人女人的口仗,给人们增加了不少谈资。为了安抚朱安雄,国民党开除了张瑞德的党籍。吴鸿显自请辞职,后转任“监察院秘书长”。

1994年,高雄市“市长”选举,国民党原本属意陈田锚出马,但陈田锚赴海外休养。国民党决定让现任“市长”吴敦义再上战场,得到了陈田锚的支持,然而吴敦义“心在中央,志在省长”,不想再在高雄耗上四年,但是入“阁”也没有好位置。于是故作姿态,迟迟不表态是否参选。吴敦义与陈田锚分掌“市政府”、“市议会”,关系密切。朱家和王家不甘雌伏,于是联手反吴。7月8日晚,所谓高雄市政坛八大老,即王玉云、吴钟灵、朱有福叔侄、许仲川、汤阿根等人聚会,组成在地人联盟,他们反对国民党中央派人担任高雄“市长”,要求自己推出候选人。朱有福有意参选“市长”,王玉云一口答应支持。在王玉云等人的紧逼下,吴敦义宣布参选“市长”,并夜访王玉云,请求王玉云签名支持。王玉云当即答应,成为第一个签名支持吴敦义的人。这件事与他表态支持朱有福,仅隔了三天。朱有福羞怒之下,以“邀人游泳,取人衣裤”奚落王玉云,指他不配做大老。王玉云只能发表一封道歉信,说这件事“铸成一生难以磨灭的羞辱,更毁了一生辛苦创造的信用。”由于王玉云在高雄市根基雄厚,与各党派关系良好,李登辉让他担任吴敦义竞选总部主任委员,王玉云开始婉拒。后来,他与吴敦义达成协议,王玉云出任吴敦义竞选总部主任委员,帮助吴敦义竞选;吴敦义当选后,让王玉云的儿子王志雄担任“政务副市长”。孰料,吴敦义当选后,改变了想法,他一方面自恃有民意基础,另一方面不愿自己背后站着一个有背景、有实力的“副市长”,因此,他对“副市长”人选一直不做决定,反而放话表示要与财团、派系划清界限。王家竹蓝打水一场空。王玉云召开记者会,澄清有幕后交易的说法。昔日“南霸天”当着众人老泪纵横,痛斥吴敦义不仁不义。王家认为陈田锚没有为王志雄说话,为此与陈家结下了梁子。

国民党对高雄地方政治权力布局的安排本来是这样的:陈田锚任市“议会议长”,朱安雄任“副议长”,王志雄任“副市长”,这样的布局也隐含着朱安雄、王志雄四年后扶正的意义,在一定程度上整合了派系力量。但是,朱安雄竞选“副议长”失利,王志雄“副市长”被封杀,打乱了国民党的构想,引起高雄市政坛剧烈的震荡,三大家族彼此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外来人做伙打拚

高雄市的发展与外来人口的贡献是分不开的。最早大量移民高雄的是澎湖人,接着是台南县沿海北门、将军一带人。各地移民初到高雄市,为求得立足之地,往往投亲靠友,这样,来自各地的移民以同乡情谊为纽带,逐渐集结在一起,不仅在经济上互相支援,而且在政坛上互相提携,形成了一股股政治势力,同乡会就成为外来人的政治力量大本营。

最早在高雄市政界形成气候的外来移民是澎湖派。高雄市第一、二届“市长”谢挣强是澎湖人。在当时的高雄市政坛上,澎湖派的实力相当可观,澎湖派包办了第一至三届的高雄市“省议员”席位,在前六届22席“省议员”中,有11席是属于澎湖派的。澎湖派在高雄市政坛保持了二十年的优势地位。1972年,第七届“市长”选举,谢挣强与王玉云展开竞争,澎湖同乡会分为拥王和反王两派,内部分裂削弱了派系实力。1981年,高雄市升为“院辖市”后第一届“市议员”选举,澎湖派几乎全军覆没,从此澎湖派走向没落。近年来,澎湖派比较活跃的政治人物主要有民进党籍的前“国大代表”周平德、颜明圣,“立委”陈光复等人。

高雄市早期外来人政治派系除了澎湖派外,还有台南派。台南派是在高雄市第三届“市长”陈武璋、第四届“市长”杨金虎任内形成的。台南派内部由于成员地域的不同分为三个支系。一是北门、将军沿海乡镇一系,代表人物是前“监察委员”施钟响、洪俊德。两人原是台南派两大领导人,后来因利益冲突而分手。前“立委”林宏宗是新兴企业家,以台南派最大金主的身份,俨然成为新的领导人。第二是麻豆一系,前“立委”王清波是代表人物。第三是归仁一系,以杨金虎为代表。每逢选举,台南派三个支系通过协调,推出候选人。台南派鼎盛时期,麾下有17名“市议员”、2名“立委”、2名“监察委员”、3名“国大代表”。八十年代初,台南派由前市“议会议长”吴钟灵领导,后来施钟响和洪俊德共同执掌派系大权。台南派因为领导权之争又分为主流派和非主流派。1994年,台湾“省长”和台北市“市长”、高雄市“市长”选举,主流派支持国民党提名的吴敦义,派系大老施钟响也参加竞选,但响应者廖廖。

前“立委”陈哲男是台南派的知名人物,他曾因宣扬“一中一台”被国民党开除党籍。在1992年“立委”选举中,由前“国大代表”赵幸男坐镇辅选,陈哲男过关。当选后陈哲男加入了民进党,后来被陈水扁延揽进入台北“市政府”担任“民政局长”。1995年,陈哲男的儿子陈其迈却将赵幸男挤下台,当上“立委”。

澎湖派和台南派是早期高雄市两大外来移民派系,近年来,嘉义派、云林派、屏东派相继跃上政治舞台,成为新兴的政治力量。

嘉义派在高雄市政坛出现较晚,此前,喜义人虽组成嘉义同乡会,但很少介入政治。民进党籍的前“市议员”张俊雄当选“立委”后,成为嘉义人团体的领导者,在他的影响下,嘉义人逐渐集结起来,在高雄政坛崭露头角。嘉义派的大权掌握在以张俊雄为首的民进党势力手里,国民党则在派系内部扶植郭金生,与张俊雄抗衡。1995年,两人双双当选“立委”。

以前,高雄市的政治矛盾主要是在地派与外来移民派系的矛盾。在地派政商家族在高雄市根基稳固,在权力分配和资源分配上占据了有利的地位。而外来移民在经济实力壮大之后,也开始要求相应的政治地位,划分势力范围。他们以地缘的认同感,结合同乡会的财力,向政商家族挑战。近年来,澎湖派、台南派、嘉义派等外来移民势力明显式微,在地派陈、王、朱三大家族的斗争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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