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豪纵横计 江湖恩怨情—台湾地方派系势力综览》之二十 台东县

台东县,俗称后同,一直是台湾比较落后的地区。在清朝以前,台东是高山族聚居的地方。康熙年间,部分汉族人开始迁移到台东。同治以后,汉人大规模移居台东。现在,台东的居民主要有高山族、闽南人、客家人、外省籍以及各族群婚配的第二代,其中以高山族内有六族,占全县人口的三分之一。族群众多,再加上各地教会的潜在影响,使台东的政情更加复杂。但台东也是比较封闭的地区,是以前国民党最容易掌控的地方。

吴派黄派走向式微

早年台东政坛有闽、客之分。闽南人以卑南的王登科为首;客家人以吴金玉、黄拓荣、林尚英三人为代表,三人有远亲关系。1950年,闽南籍的陈振宗当选“县长”,上任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在国民党的支持下,县“议会议长”吴金玉入主“县政府”。吴金玉执掌县政后,国民党原先安排黄拓荣接替吴金玉的“议长”职位,但吴金玉私下支持好友许添枝同黄拓荣竞争,致使黄拓荣落选。在各方压力下,许添枝宣布放弃“议长”,黄拓荣得以坐上“议长”宝座。吴金玉、黄拓荣两人由此结下梁子,各自培植势力,形成了吴派和黄派。

吴金玉连任两届“县长”后,黄拓荣当选三、四届“县长”。1964年,国民党推出不属于两派的台东镇镇长张振雄竞选“县长”,由于得不到两派的响应,致使青年党的黄顺兴渔翁得利,当选“县长”。四年后,国民党支持黄派的黄锐锋担任“县长”,黄锐峰连任两届后,被擢升为“省粮食局局长”,以后历任“省建设厅厅长”、国民党高雄市党部主任委员等职。黄锐峰之后,同派的蒋圣爱接棒,当了两任“县长”。至此,“县长”一职落入黄派手中达16年。在这16年中,黄派的蒋圣爱、蔡仲和和林蛑珠等三人先后任县“议会议长”。黄派一统台东县“政府”、“议会”,吴派一再受挫,江河日下。

吴派和黄派长期以来互相倾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台东县的经济建设。吴金玉在任内曾经开发加路兰渔港。黄锐峰上台后,改弦易辙,投资建设太武渔港,结果,太武渔港因砂质问题发挥不了作用,而加路兰渔港因为没有能够继续开发,至今还是个小渔港。黄锐峰在任内为了扶植同派的蒋圣爱,疏远了不属于任何派系的“国大代表”郑烈,两人不能互相配合,共同争取“国民大会”对台东地方重大建设的支持。而派系内部的内斗进一步加剧了内耗,影响了县政的推动。在1972年的“省议员”选举中,黄派蔡聪明与同一派系的洪桂展开竞争,黄锐峰暗中支持蔡聪明,结果是洪桂险胜过关。以后洪桂在“省议会”中一直攻击黄锐峰,使得台东在争取地方补助等问题上不能充分得到“省议会”的支持。

派系之间以及派系内部之间的矛盾斗争拖了台东县各项建设的后腿,造成台东县落后的局面,引起了各界人士的不满。另一方面,吴金玉、黄拓荣去世后,两派分别由“省议员”林尚英、蒋圣爱担任第二代掌门人。但是两派的领导人都不重视培养接班人,致使派系领导层后继乏人,两派势力中落。

新兴山头缠斗不休

吴派、黄派式微,其他新兴派系势力乘势而起,比较具有影响力的有“省政府委员”郑烈、“立委”饶颖奇、台东地区农会总干事陈益南、前“省议员”高宗熙等人。

郑烈从政之初,继承他的父亲、前“立委”郑品聪的资源。1985年后,他连任两届“县长”,尽管他一再声称不搞派系,但在任内,建立了丰沛的人脉,成为一支新兴的山头势力。

饶颖奇出身吴派,后来自立门户。他曾任国民党中央副秘书长、中央政策会执行长等职。郑烈、饶颖奇两人是宿敌,两人在1978年“立委”选举时就交过手。

1993年“县长”选举中,郑烈向国民党中央秘书长许水德力荐陈建年。陈建年当选“县长”,被视为是郑系势力的延续。1994年“省议员”选举中,连任两届县“议会副议长”徐庆元参选,获得了郑烈、陈建年以及陈益南等人的支持,庆元接收了陈建年竞选“县长”时的辅选班子,展开竞选活动。饶颖奇派系内部经过商议后,认为郑烈已推出陈建年作接班人,如果再让徐庆元选上“省议员”,对饶派势力今后的发展是一个威胁,于是,饶颖奇在蒋圣爱宣布支持前“县议员”刘櫂漳后,支持刘櫂漳参战。而郑烈对陈建年虽有提携之恩,但陈建年也不甘久居人下,再加上为徐庆元出谋划策的是陈建年的劲敌陈益南。陈建年在政治现实的考量下,与饶颖奇联手支持刘櫂漳。徐庆元经过一番苦战,赢得台东唯一的“省议员”席位。

1995年,“立委”选举,郑烈和徐庆元联手支持自行参选的苏玉龙,给同时参选的饶颖奇带来不少压力。经过紧张的角逐,饶颖奇第六次当选“立委”。

1997年,“县长”选举,徐庆元自行参选,与陈建年对决,被国民党开除党籍。他以“打破国民党提名就当选的神话,台东才会受重视”为诉求,声势直逼陈建年,最后以1000票之差落败。

饶颖奇在地方上经营多年,连任数届“立法委员”,曾任“立法院副院长”。他淡出政坛后,交棒其女饶庆龄。饶庆龄于2005年当选台东县“议员”,之后连任三届县“议员”,并于2009年当选县“议会议长”,直至2018年当选台东县“县长”。

2018年“县长”选举中,饶庆龄有意参选,而台东县前“县长”吴俊立、黄健庭不满饶家长期把持台东县政治资源,力推国民党原住民立委、前“立法院”党团总召廖国栋。几经协调,国民党派饶庆龄出征,吴俊立任饶庆铃后援会会长。

然而就在选举登记最后一刻,前台东“县长”邝丽贞突然委托人前往登记参选,为国民党的选情投下变数。邝丽贞是吴俊立的“前夫”。2009年12月,花莲县“县长”傅崐萁在就职前与妻子徐榛蔚“离婚”,两天后任命“前妻”为“副县长”,这波神操作的原创者其实是吴俊立夫妇。2005年吴俊立当选台东县县长,因吴俊立在台东县议长任内涉小型工程款弊案被判刑,吴俊立当选就职后即告停职。吴俊立就职后随即到办公室签发了第一份人事命令,任命其前妻邝丽贞担任台东县“副县长”。为规避规定县市长不得任命三等以内亲属为副手人选,吴俊立两日前就和妻子办理离婚。随即吴俊立随即推出邝丽贞参与县长补选,由于吴俊立掌握了大多数桩脚,国民党只好接受一个当过空姐、无行政经历的家庭主妇代表党参选。邝丽贞于2006年4月当选县长。吴、邝两人对外宣称离婚,但依然亲近,县内政治资源、人事升迁与经费运用仍由吴俊立掌握,如同“地下县长”。后来两人又再秘密登记结婚,没有让外界知道。

邝丽贞突袭,让吴俊立陷入尴尬境地,忙不迭地撇清与邝的关系。吴俊立为了自清,对外宣称不知情,甚至在王金平、饶颖奇、吴敦义等人面前破口大骂邝,并说“如果敢回台东选举,就要打断她的腿”。但邝丽贞说,丈夫执意挺饶庆铃是“愚忠”。在国民党的全力支持下,饶庆龄胜选。选后吴氏夫妻和睦如常,经常一起出席公开活动,吴俊立台东市丰源地区新建一间酒店,也以夫妻两人姓名中的一字,取名为“立丽”渡假酒店。难免不让人怀疑吴氏夫妻在县长选举的表现是“唱双簧”。

2017年12月3日,台湾中华海峡两岸客家文经交流协会荣誉理事长饶颖奇先生携夫人莅临客家族谱博物馆参访,在印有他本人世系表的名人展板前留影。

台东地区农会总干事陈益南是台东另一支较具实力的派系力量,实力深植基层。在历次选举中,他为吴派、黄派的要角如蒋圣爱、饶颖奇以及郑烈、苏玉龙等人抬轿,也为自己积累了实力,成为台东选战的关键性人物。因此,有人说他是台东的杜月笙。1993年,他退党参选“县长”,与新党合作,许多人明着向陈建年效忠,但其实对陈建年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暗中又与陈益南勾搭,由此可见他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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