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豪纵横计 江湖恩怨情—台湾地方派系势力综览》之六 彰化县

      历史上彰化县26个乡镇市曾被分为三个区,彰化区包括彰化市、鹿港、和美、线西等9个乡镇市、员林区含员林、溪湖、埔盐、二水、社头等9个乡镇市,北斗区则有北斗、二林、田尾、芳苑等9个乡镇。彰化县地方派系的斗争主要分为两个战场。在彰化区和员林区是红派与白派斗法,北斗区则是林派和陈派、洪派相争。

二派四系   合纵连横

  日本殖民时代,彰化市是省辖市。台湾光复后,国民党政府酝酿高速台湾行政区划,围绕着彰化市是否改制为县辖市这个问题,第一届市参议员分成两派,以参议员李崇礼为首的“城内派”反对彰化市降格为县辖市,以石锡勋等人为代表的赞成改制,被称为“城外派”。这是彰化地方派系形成之滥觞。

     1947年11月,第一届国民大会选举,“城外派”推出经营彰化客运公司的吕世明,“城内派”则派医生苏振辉参选,两人都是地方绅 ,有一定的群众基础。苏振辉的传单一律用白纸,吕世明则用红纸印刷,助选人员所佩戴的臂章也分别用白、红色。选举期间,苏振辉天天送粽子给选民,吕世明一派开玩笑说:“吃苏振辉的粽子,投吕世明的票。”虽是戏言,但到处流传,结果还真不幸言中,吕世明击败了苏振辉。白、红两派在这次选举中正式成军。苏、吕分别成为两派的始祖。吕世明后来还担任“省议员”、两届“县长”,1991年以92岁高龄去世。苏振辉后来当了两届“省议员”。

  北斗地区陈、林两派鼻祖陈建目和林炉原为好友,日据时期曾合资经营株式会社,后来失和拆伙。台湾光复后,每逢选举,陈、林两派都有人出来竞选,商场上的竞争演变成派系对地方政权的争夺。1951年林炉去世后,林派相继由洪福和曾担任过“县议会议长”、“国大代表”洪挑领导。陈建上过世后,由陈大福接掌陈派。1985年,陈俊雄竞选“国大代表”失利后,陈派已无较具实力的接班人。

  彰化县是历次选举中选情最为激烈的县份之一。一般说来,在县以下的选举如“县议员”、“乡长”、“镇长”、“市长”、乡镇市“民意代表”等选举中,四派均采单挑形式,一对一拼杀。在县以上的选举如县“议会”正副“议长”、“县长”、“国大代表”、“立委”选举中,四派捉对厮杀,大多数情况是红派和陈派联手,林派与白派结合。吕世明与1947年当选“国大代表”,1960年入主“县府”,这一时期红派势力强盛。1964年,吕世明以些微的优势击败了林派与白派的联手进攻,连任“县长”。白派在吴荣兴担任第七、八届“县长”时,势力超过了红派。

  1981年第九届“县长”选举时,共有14人登记参选,白派“省议员”柯明谋和红派“省议员”施金协等人都是两派第二代实力人物。在各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国民党提名时任台湾省合作管理处处长的陈伯村返乡参选,并由无党籍人士洪木村搭配参选“省议员”,此举激起了四派公愤,一致抵制,在选战中阵前倒戈,致使无党籍人士黄石城坐收渔人之利。四大派系难得的一次合作让国民党在彰化县沦为在野党,直至1993年底阮刚猛上台。

  白派在彰化南部力量较强,红派的地盘主要在彰化北部。现在,由于陈、林两派力量不济,所以,林派通常也被视为白派,而红派也包括陈派。

派中有派   山头林立

  表面上看,红、白两派都有精神领袖、掌门人,实际上派系内部处于“分裂割据”的状态。

  红派在吕世明去世后就分裂了,派系内部先后出现的山头有前“立委”许福曜、前“省议员”洪木村等人,他们目前在派系内部已失势。红派现为前“立委”林炳森、“立委”林锡山父子把持,但红派大将、前“省议员”洪木村就不服气,他说:“有人说林炳森是红派大老,他指挥得动我吗?”林洪二人早年曾结拜兄弟,后来两人因为林炳森与洪木村之妻洪叶玉贞争夺“县议员”席位而闹翻。洪木村自称“粉红派”,即红派与白派的结合体,洪叶玉贞曾任“台湾省政府顾问“,洪木村的儿子洪崇雄是“县议员”,小舅子叶满盈是彰化市“市长”,他自己却在199 年“省议员”选举中落马。

  红派诸将中,前“监委”谢许英所代表的谢家是员林重要的政治势力,她的儿子谢贞德是二届“国大代表”。早此时候,她把与自己有姑表姻亲关系的前“立委”许张爱廉视为接班人,两人后来心生嫌隙,渐行渐远。许张爱廉之子许明仁娶了富邦集团蔡万才之女,使许家的经济实力更为雄厚,成为北斗地区重要的政治势力。

  红派内部比较重要的人物还有,前“省议员”谢言信、林进春,省“县议会议长”陈绍辉、“立委”洪性荣、王显明等人。谢言信被认为是钱怎么用也用不完的人,经常是一身白西装白皮鞋,开着劳斯莱斯去“省议会”。一位“省议员”指出,谢言信参选,抬高了买票行情,让他们选得非常辛苦。1997年,台中“地检署”调查台中县外埔乡垃圾堆处理示范实验厂工程围标弊案,将涉嫌围标的谢言信等人以公平交易法提起公诉。.白派内部也是各个山头各据一方,各自为政。白派名义上的掌门人是“监委“柯明谋,但他实际上极插手派系事务。白派传统上是以二林洪家、员林黄家和埔盐陈家为骨干。

  白派中的林派自洪挑之后,政治资源为二林镇民意代表会主席洪清良掌握,其子洪启明、女洪英花都是二届“国大代表”,洪家在彰化深耕密植三十年,基层椿脚遍布乡村。1993年,洪英花参选“县长”失利,洪家实力大损。

  员林黄家台面上的谷物是前“国大代表”黄上扬和他的妹婿、“省议员”谢章捷,他的堂叔是台湾“中央选举委员会主任”黄石城。

  埔盐陈家以彰化县“农田水利会会长”陈钉云和“立委”陈朝容叔侄俩领军,陈朝容之妻游月霞是“省议员”。在“省议会”里,游月霞以打官员而闻名。1997年4月,在“省议员”宴请“省政府”财经官员的餐会中,游月霞单独找“省合作金库总经理”许德南谈话,谈话中两人意见不合,在众目睽睽下,游月霞掌批许德南,随后又拍打许的后脑勺和背部。台湾银行工会联合会随即发表了声明,揭开了这个秘密。原来游月霞利用特权向行库超段贷,压迫行库购买瑞联建设公司推出的建筑作为行舍,陈朝容则是瑞联建设公司的股东。因为游月霞向合作金库关说不成,所以才上演一场女“议员”打官员的闹剧。

“立委”游月霞問政風格又辣又黃。2003年3月她在“立法院”罵時任“陸委會主委”蔡英文是“老處女、心理有問題”。2007年12月1日,因誹謗、詐欺未出庭,遭通緝的游月霞被警方逮捕。其前夫、國民黨“立委”陳朝容爲其辦理交保手續。

  前“立委”黄明和、前“省议员”张朝权也是白派主要人物。黄明和经营的秀传医院是彰化最大的医院。台湾股市“四大天王”之一、绰号“阿不拉”的游淮银在白派支持下于1992年底当选二届“立委”。

  在1993年底举行的县“议员”选举中,白派在54县“议员”中拿下了25席,红派居下风,占19席,另有10席属中间人士。在随后举行县“县议会”正、副“议长”选举中,由于白派内部没有协调好,互相牵制,致使红派支持的无党籍人士白鸿森当选。白鸿林于1995年7月因贿选被“台湾高等法院台中分院”判刑2年。

  在1994年“省议员”选举中,出现了红白两派互相支持对方派系候选人的现象。象初出江湖的谢章捷,他是黄上扬的小舅子,红派林炳林父子与白派黄家合作,支持谢章捷。因林炳森支持谢章而受到冲击的红派大将谢言信却得到了白派施松辉的支持,柯明谋也支持结拜兄弟、红派人士林进春。传统的红派、白派界限已逐渐打破,但这并不说明派系走向整合,大的派系逐渐瓦解,代之而起的是小山头。

金库亏空   风暴骤起

  1995年7月底8月初,台湾各地骤然间爆发一连串金融风暴。彰化“四信事件”是其中之一。彰化县第四信用合作社会公(简称“四信”)总经理叶传水等人以假定存单、挪用库存现金等方式,挪用公款28亿4000万元(新台币,下同),超出四信资产净值额9亿元。消息付出,彰化掀起了挤兑狂潮,彰化四信在三天之内被提走了80亿元,这是台湾金融史上金额最高的挤兑事件。在彰化四信连锁效应下,彰化七家信用合作社至8月3日,挤兑的金额超过百亿元,台湾银行彰化分行的库存已全部被提走,总行从其他地方紧急调拔现款到彰化应急。8月2日,台湾当局宣布彰化四信停业清理,两天后解散四信。彰化四信事件暴露了基层金融机构在派系掌握下潜伏的种种弊病。

  日据时代,日本殖民统治者为防止台湾人民运用银行资金创办大型工业,不准台湾人创办银行,但为了满足小工商业者的资金需求,准许地方成立信用组合,筹集资金。台湾光复后,这些信用组合被改组成信用合作社和农会信用部。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区域性的地缘、人脉和历史渊源关系,这些信用合作社大多成为派系的囊中之物,成为地方派系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的金库,而数量庞大的社员及广大亲友便是选举时地方派系的“票仓”。在彰化,白派主要掌握四信(理事主席是苏振辉)、五信(即彰化县第五信用合作社,理事主席是黄明和)、员林信用合作社(理事主席是黄上扬)。林炳森和洪木村分别是彰化县第六信用合作社和彰化县第十信用合作社的理事主席。

  地方派系操控信用合作社,取得对资金的支配权,挪用资金从事投机,投资股市、房地产等,牟取暴利,再用赚来的钱开道,把自己的人送进各级“政府”和“民意机构”,利用他们为派系“保驾护航”,谋求更大的利益。一旦资金周转不灵,或是股市、房地产业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酿成一场风波。

  彰化四信事件对白派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同时也揭开了地方派系与基层金融机构黑幕的一角。

民进党内   派系纷起

  民进党在彰化县的发展主要是沿袭了早年党外势力的资源,而石锡勋是彰化党外势力的先驱。

  黄石城曾于1973年、1977年以党外人士身份参加“县长”选举,虽然均告落选,但促进了党外势力在彰化县的发展壮大。此外,“台东县长“黄顺兴回彰化参选“立委”、张春男当选“国大代表”,等等,为彰化党外势力的发展增添了助力。1981年,黄石城当选“县长”他在彰化县自成体系,其夫人陈照娥于1986年当选“国代”。黄石城始终在无党籍的身份从政,民进党成立后,他也没有加入民进党。他与李登辉关系密切,为李登辉所器重。

  彰化县民进党内,前“立委”姚嘉文、“省议员”周清玉夫妇,“立委”翁金珠以及“立委”谢聪敏是三大重镇。

  姚嘉文、周清玉两人多次参加选举,形成了自己的派系。1978年,姚嘉文回乡参选“国大代表”,而这次选举因台美“断交”而停办,姚嘉文也因“美丽岛事件”入狱。1989年,姚嘉文的妻子周清玉竞选“县长”成功,1991年她当选“国大代表”。1992年,姚嘉文当选“立委”。1993年,周清玉准备竞选连任“县长”,由于内部派系纷争,民进党彰化县党部主任委员郑银添“投敌”而使得周清玉的梦想化为泡影。

  彰化县民进党另一名女将翁金珠的背景与周清玉相似,她的丈夫刘峰松因参加党外运动而入狱。1986年她代夫出征,当选“国大代表”,之后,她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她分别于1992年、1995年两次当选“立委”。

  姚嘉文、翁金珠、谢聪敏分别是民进党内“福利国连线”、“新潮流系”、“正义连线”的代表人物,三个派系界限分明,削弱了民进党在彰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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