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22日上午,位于嘉义县竹崎乡的台湾凉椅公司大楼前,一群头戴安全帽、手持铁锤的人气势汹汹地带着二、三十出租车和十余辆挖土机,占据了大门,准备动手拆楼。这时,警察赶到现场,阻止他们的行动,双方发生争执,场面一度紧张,这就是当时全岛关注的“秾华楼”风波的一幕。“秾华楼”就是台湾凉椅公司大楼,在台湾,几乎无人不知台湾凉椅公司的老板就是台湾政坛气势煊赫的“红顶商人”—曾振农。那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呢?这就要从嘉义县政坛的种种恩怨纠葛说起。
黄派林派潮起潮落
嘉义县是出产派系的地方,而具全县规模的大派系要数黄派和林派。两派的分野最初与政治无关,而是两位医生的意气之争。早年,嘉义医生黄文陶获日本医学博士学位,他看不起同样是医学博士的另一名医生刘传来,黄派与林派绵延至今的斗争便由此开始。1968年,黄老达当选第五届“县长”,同时,继承刘传来衣钵的林振荣出任第六届县“议会议长”,黄派和林派正式成军。尽管岁月流逝,派系大权大多数时候不掌握在黄姓和林姓手中,但作为区别派系的符号,黄派和林派的叫法沿袭至今。两派相互较量的战场基本上在县“议会”。1972年,林振荣争取连任失利,“县议会”成为黄派天下。1982年,县“议员”选举时,黄派候选人纷纷落选,林派瞅准时机,大举进攻,准备夺回“议长”一职。林派大老陈福三为把27岁的儿子陈明文扶上台,组织了30多位县“议员”集体出游,企图连任的黄派首领蔡长铭措手不及,再加上国民党嘉义县党部主任委员简维章平时不满蔡长铭的作风,不施援手,结果让陈明文和邱俊男当选正、副“议长”。林派在陈福三父子的领导下,扭转了以往一盘散沙的局面,势力渐占上风。
1983年,萧天赞参选“立委”,失去县“议会”主导权的黄派见林派支持萧天赞,就转而支持拥有哈佛大学法学博士学位的陈适庸。结果,黄派押错了宝,林派又得一分。
萧天赞后来入“阁”任“法务部部长”,任内因卷入弊案而被迫辞职,这对林派是一个打击,黄派逐渐抬头。1989年,陈适庸卷土重来,击败与林派结盟的何嘉荣,圆了“县长”梦。何嘉荣落选后,即加入民进党。从这以后,嘉义县派系斗争的主战场从“县议会”移到“县政府”。在此之前,“县长”基本上不介入派系纠纷,曾担任过嘉义县“县长”的涂德 形容自己在“县长”任内有如在派系剧场表演高空走钢索,随时有失手身亡的可能。
嘉义县18个乡镇都有派系存在,基本上分别属于黄派和林派系统,如布袋镇蔡姓大房和二房分别代表林派和黄派;义竹乡红派属于黄派,黑派属于林派。黄派在各乡镇的代理人还有民雄的何刘派、六脚的农会派、东石的春生派等等,林派则有民雄的蔡许派、六脚的公所派、东石的荣木派等等。
正当黄派和林派缠斗不休之际,挟雄厚资财的曾振农半途中横插进来,搅乱了整个战局,嘉义县政坛更显得混乱不堪。
红顶商人叱咤风云
从小看曾振农长大的信孚企业董事长陈政宽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擦皮鞋的少年日后竟成为政商两界春风得意的人物。曾振农以做凉椅起家,他创立的台湾凉椅公司占地80余甲,员工2000多人,产品百分百外销。他也做房地产生意,大都以倍数、甚至几十倍的利润回收。据说,他的财产已超过百亿元新台币。
曾振农发家致富后,开始雄心勃勃地向政界发展,一出道便出手不凡。1982年嘉义县“议长”选举,当时嘉义县“议会”是黄派大老蔡长铭当家,蔡长铭在县“议会”是一言九鼎,他一天坐镇“议会”不到一小时,就可把千头万绪的杂务处理得清清楚楚。曾振农直接向蔡长铭挑战,他只身夜访蔡长铭,表示要竞选“议长”,蔡长铭要曾振农继续做他的生意。曾振农的“逼宫”行动助长林派“倒派”气势。虽经旁人斡旋,蔡长铭、曾振农两人在玉山之麓握手言欢,但仍难以挽回黄派的颓势。蔡长铭宣布退选,随后隐居半天岩。
曾振农步入政坛,不改江湖草莽本色。他为人海派,出手豪阔,与各级官员、“民意代表”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在关中任国民党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期间,他通过关中结识了许多“省议员”,有的一见面就送上一辆奔驰车,说是“借用”。有传闻说,他“借”出去的车子有50多辆。有人说,曾振农虽然不是“省议员”,但在“省议会”常可听到阿农在讲话。曾振农自己在1992年就曾说过,“监察委员”、“省议员”半数以上是他“很好的朋友”,“国民大会”和“立法院”中的“好朋友”虽不到一半,但有很多。曾振农与各级官员、“中央民意代表”以及“省议员”的亲密关系使他摆脱了一般地方派系以县市为势力范围的小格局,他的影响力扩张。金庸的《天龙八部》有“北乔峰,南慕容”一语,而在八十年代的台湾政坛,也流行着“北关中,南阿农”这样一名话。
1992年3月,曾振农在家乡举办了一场名为“春之饗宴”的宴会,席开800桌,花费逾千万元新台币。从“立法院”、“监察院”、“考试院”三位“副院长”,“内政部长”,“国防部长”,“省主席”,“省议会议长”,国民党两位副秘书长,68位“立委”、“国大代表”、“监察委员”、“省议员”直到“省政府”各“厅长”、“处长”,浩浩荡荡,联袂南下,为的是参加这场曾振农以祝贺其内弟媳、“国大代表”王兰芬生产弥月之喜为名而举办的宴会。“省政府新闻室”还专门替他发布新闻。
这场“豪门夜宴”动用了大量的电子声光器材,将现场装饰得豪华瑰丽。从“省主席”连战、“内政部部部长”吴伯雄以降,每个人上台,都竞相夸耀自己和阿农的关系,吹嘘阿农如何如何。晚宴开始时,灯光熄灭,在一片黑暗中,14名少年手持火炬,缓缓步入宴会场地,火炬的光芒恍若点点星光,在火炬的引导下,750名身穿白色服装的少女走到每一桌,同时为客人上菜,这时,灯光大亮,现场如同白昼,客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喊了“哇”的一声。这大概就是阿农最风光、最开心的进修。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三年后他的窝差点让人给端了。
地方政坛版图重组
蔡长铭退出江湖后,曾振农成了“黄派教父”,他与“立委”翁重钧、“省议员”李雅景并称“黄派铁甲车”。曾振农的钱加上李雅景的椿脚,使得黄派在嘉义县政坛风光一时。曾振农这时候是参政而不从政,出钱出力培植自己的政治势力。1992年,他从幕后走到台前,参选“立委”,和翁重钧发生冲突。尽管两人双双上榜,但已心存芥蒂。
与此同时,林派也出现了分裂的苗头。林派原是“省议员”陈明文和邱俊男以及萧氏兄弟当家。在陈明文的胞兄、“省农会”常务理事陈明仁参选的压力下,邱俊男退选,“萧家班”先支持邱俊男,后来转而支持何嘉荣。陈明文一系和萧家班互别苗头,结果,陈明仁、何嘉荣均败北。
1993年是嘉义县地方政治格局发生转折性变化的分水岭。传统的黄派和林派内部矛盾不断升级,终于各自爆发家变,派系力量重新洗牌,嘉义县的地方政治格局由原来的两强相争向多极化的趋势转变。这一年,嘉义县政坛风波连连,令人眼花缭乱,昨日的朋友成了今日的敌人,而过去的仇人却成了哥儿们。政局演变之复杂,连国民党中常委都不愿到嘉义县辅选,因为帮谁都不对。二届“立委”选举后。李雅景疏远了曾振农,与翁重钧走得很近,对“县长”陈适庸的政绩多加非议。1993年,四年前帮助陈适庸当上“县长”的李雅景亲自出马,击败了陈适庸,入主“县政府”。而四年前帮助何嘉荣攻打陈适庸的陈明文这次却为陈适庸站台助选。
林派也一分为二,以萧天赞为精神领袖的“萧家班”支持李雅景,以陈明文为首的势力与曾振农联手,为陈适庸抬轿。曾振农之妻张花冠评价他们的合作时说:“想不到和这个陌生的舞伴跳舞,脚步会和谐”。翁重钧则反唇相讥,说自己出道以来,就只有李雅景一个舞伴。
1994年,在李雅景和翁重钧的支持下,“股市大王”许登宫当选“省议员”。1997年“县长”选举,李雅景争取连任,何嘉荣重做冯妇,林派不甘黄派再度掌权,在曾振农和陈明文的操纵下,林派以“反派不反党,反小李不反大李(李登辉)”为口号,暗助民进党候选人何嘉荣。但李雅景挟现任优势,加上农会系统以及眷村的彻底动员,保住了“县长”一职。
“秾华楼”里恩怨激荡
1988年,曾振农在台湾凉椅公司内建成一座大楼,他在自己和妻子的名字中各取一字,以其谐音命名这座楼,这就是“秾华楼”的由来。“秾华楼”三个字由连战题写。整座楼造价3亿元新台币,富丽堂皇。“秾华楼”是曾振农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招待所”,除了大量的豪华套房外,陈设的名家艺品、古董不胜枚举。台湾党政要人南下嘉议,很少没有过其门而不人。
建“秾华楼”时,建楼的手续是由李雅景代办。大楼建好后,据说来“秾华楼”最多的就是李雅景。1992年后,李雅景就不再涉足“秾华楼”。1993年后,从来不曾踏进“秾华楼”的陈明文却成了常客。
李雅景主持县政以来,对曾振农的据点发动了进攻。1994年5月,在其授意下,“县议员”余政达揭发“秾华楼”是违章建筑,质问“县政府”为何不作处理。曾振农闻讯,立刻根据有关规定,向“县政府”申办变更用地项目,以使“秾华楼”合法存在。1994年9月申办材料送到“县政府”后,如石沉大海。半年后,“县政府”一面将材料转到“省建设厅”,一面抓紧准备招标拆除“秾华楼”。曾振农当即委托陈明文跑公文。对一般人而言,公文一进去,非数周个把月难以出门,但曾振农就不一样,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申办材料盖满了十几个章,核准变更用地项目。但“县政府”不加理睬,仍公开招标拆除。1995年5月,嘉义市正龙营造有限公司以一元钱得标,承揽预算为五百万元的拆除工程,创下了纪录,可见双方积怨之深。1988年,嘉义县新的“县政府”办公大楼工程几度流标,曾振农突出奇招,以低于底标一元加上补贴五百万元工程费给得标人,促成了工程顺利进行。他当时是为了替黄派修理“县长”何嘉荣,为陈适庸竞选“县长”铺路。如今,这一元钱的故事重演,对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边是摩拳擦掌,必欲拆之而快,另一边是拖延时日,抓紧补办手续,情势最后演变成本文开头的一幕。“秾华楼”的风波惊动了国民党高层,在各方关切和协调下,“县政府”同意延缓拆除。几天后,有关部门对台湾凉椅公司进行丈量分割,使“秾华楼”就地合法。
1995年“立委”选举时,国民党原先不打算让曾振农参选,曾振农态度坚决,脱党参选。张花冠解释说:“我既然吃不到奶水,那就只好拎着包袱离家出走啦?”李雅景在竞选“县长”时,办了一次1600桌的流水席,超过曾振农的“春之飨宴”。这次曾振农不甘示弱,办了一场名为“秋之礼赞”的晚宴,为参选“立委”助威,席开2000桌。“行政院长”连战、“立法院长”刘松藩、国民党秘书长许水德等要员前来为曾振农站台,称曾振农还是“国民党籍的候选人”。曾振农后来补填了党籍,回归国民党,再度当选“立委”。
1996年9月,在台湾全省一片扫黑声中,曾振农将矛头指向萧登标和李雅景等人,他说,他因为在“立法院”提出扫黑要从基层扫起,引起萧登标的不满,向他施加压力。他并揭露李雅景和萧登标都在围标、抢标工程。他语带悲愤地说,要向黑道挑战,并准备等死。他已和家人说过,哪一天没回来,就是已经死掉,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慨。萧登标和李雅景否认了曾振农的指控,并反讽:“如果我是黑道,他就是超级黑道”。针对曾振农口口声声说会被人谋害,萧登标还特意跑到“县警察局”,要求保护曾振农。他说,曾振农树敌太多,怕有人报复,并栽赃自己头上,也怕曾振农自导自演,自打黑枪,然后诬陷是萧登标所为,所以要求警察保护曾振农。曾妻张花冠马上指出,萧登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雅景反唇相讥,告诫别人要各曾振农保持距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曾振农和李雅景、“萧家班”的这场口仗牵扯上黑道,给嘉义县政坛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氛。
萧氏兄弟称霸县市
“萧家班”是台湾政坛新兴的政治家族。萧天赞在“法务部长”任内,因涉嫌弊案而离职。他在嘉义地区刻意培植起一支横跨县市的队伍--“萧家班”。“萧家班”的灵魂人物萧氏三兄弟早年混迹于黑道,三兄弟自己也不讳言曾经是歹仔, 过(闽南话,意指在黑道上混)。三兄弟后来通过选举当上“议员”,漂白身份。“萧家班”最早寄生于林派,在萧氏兄弟的经营下,实力逐渐增长,最后自立门派。
萧氏三兄弟中,老大萧登旺1986年当选为嘉义市“副议长”,四年后扶正;老三萧登标1990年当选嘉义县“副议长”。1994年,萧登旺、萧登标分别当选嘉义市和嘉义县的“议长”,创下了台湾政治史上一家人同时掌握县市“议会”的纪录。这也许是“萧家班”的黄金时期。老二萧登狮虽不引人注目,但在“萧家班”中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他已连任届“嘉义市农会理事长”。他主要从事房地产生意,财力雄厚,是“萧家班”的金库,同时他也在幕后出谋划策。
1993年“县市长”选举时,萧登标在李雅景和陈适庸之间权衡之后,选择支持李雅景。这一决策为“萧家班”找到一位有实力的同盟者。萧登标所掌握的“议会”与李雅景的“县政府”合作愉快,府会一家,其乐融融。林派居于下风,由此埋下了林派和“萧家班”恶斗的伏笔。
1994年的查办贿选行动波及萧氏兄弟。是年5月,萧登标因无具体贿选证据,未被起诉。6月,萧登旺被“嘉义地方法院”依妨害投票罪等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次年8月,“台南高分院”判萧登旺无罪。1996年9月,“台湾最高法院”撤销萧登标的无罪判决,发回“台南高分院”重审。“萧家班”的对头陈明文也于1995年因涉嫌贿选而被“嘉义法院”判刑一年二个月。
1996年12月20日深夜,台湾高检署检察长卢仁发率领200多名警察、宪兵,全面搜查萧登标的住宅、服务处以及其亲信的住处等地共31处,但没有找到进行违法活动的证据。萧登标似乎事先知道警方对他要采取行动,逃往他方,不知去向。1997年1月,嘉义县地检署宣布以恐吓勒索的罪名将萧登标列为“治平专案”对象并发出通缉令。萧登标被举发的罪状有14件,其中包括涂姓商人被抢案、妇人被关狗笼案、萧登标服务侵占土地案、违法向金融机构超贷案,等等。
根据台湾省县自治法,县市“议员”在“议会”开会期间,除现行犯外,非经大会同意,不得逮捕拘禁。因此,在这个保护伞下,萧登标于1998年5月1日,即县市“议会”定期会议召开之际,现身“议会”,并主持会议。5月6日,他主动到嘉义县地检署说明情况。根据通缉犯如到案,地检署、法院应撤销通缉的法律规定,要求撤销对他的通缉,检察机关认为他是“撑着伞逃亡”,因而没有答应。萧登标现身以后,四处活动陈情,认为自己遭曾振农诬陷,要求。他还率5000名支持者北上到“法务部”抗议,参加李登辉、连战邀请“县长”、“市长”以及县市“议会议长”的宴会。由于不能在“议会”开会期间逮捕萧登标,嘉义县警察局动员了保安队、交通队,并请求宪兵队、公路警察局支援人车,每天出动400人次,对萧进行全天候的跟踪监控。萧登标外出,至少有5辆警车全程尾随。然而就在萧登标现身的一个半月时间里,他两次摆脱了警方的跟踪。6月15日夜,萧登标在他自已的住宅又一次逃脱警方的监控,再度逃亡。
在萧登标请求警方撤销对他的通缉的同时,萧登标的二哥萧登狮被押回台湾。萧登狮因涉嫌职业棒球签赌案被警方列入“治平专案”对象,在新加坡、日本、泰国以及大陆、香港等国家和地区逃亡9个月,最终在美国洛杉矶被识破行藏。棒球是台湾民众喜爱的运动项目,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职业棒球和赌博挂上钩,棒球比赛的胜负和得分多少,成为赌博的押注工具和对象。由于投注金额庞大,利润丰厚,吸引了黑道分子加入职业棒球比赛签赌。他们运用贿赂、威胁以及各种手段操纵球队,掌握比赛输赢,以牟取暴利。1996年在台湾职业棒球联盟比赛期间,萧登狮与林国清等四人合资经营职业棒球签注站,与另外一方以比赛结果对赌,每次输赢都在1000万元以上。萧登狮通过林国清等人认识了时报鹰队的两名队员,双方协商进行合作。两名队员在比赛中放水,先后在两场比赛中作弊,萧登狮付其放水费1000万元。萧登狮还和统一狮队的球员协议打放水球。1998年2月13日,台东地方法院以妨害自由、诈欺与赌博等罪名判处萧登标有期徒刑4年2个月,并科罚金2000万元。法官谕令其以180万元交保,但限制居住。
萧家班三位当家人,一个逃亡;一个虽然交保,但官司还没有完。萧登标在“萧家班”风雨飘摇之际,于1998年投入县市“议员”选举。竞选期间,他本人没有露面,而是派他的儿子代他拜票、拉票,得到了“立委”罗福助、施台生、林明义等人的支持。最后萧登标以戴罪之身高票当选,这显示了“萧家班”在检方、警方的连连重拳出击下,仍有一定的影响力。萧登标还有意再选“议长”,但因种种压力而作罢。
萧登标流亡的同时,他的对头曾振农也在跑路,行踪飘忽不定,身边的保镖人数也增加了。由于他在柬埔寨有投资项目,所以大部分时间滞留柬埔寨,据说他在躲避萧家班的报复。1997年5月落网的竹联帮分子李维扬就指供说他带着十几名黑道兄弟持枪曾振农。在萧登标短暂现身的期间,嘉义县警察局租用两辆装有卫星定位系统的车子全程监控。萧登标指出,这两辆车是曾振农的凉椅公司提供的,并提出抗议,认为这是警方和曾振农联手打压他。曾、萧矛盾再度升级。翻云覆雨的派系斗争、再扯道上兄弟,嘉义县政坛的戏越来越刺激。
民进党在嘉义县有一定的实力。从1992年“立委”选举后,出现了分别以蔡式渊和侯海熊为首领的两股力量。前“嘉义县县长”何嘉荣连任失败后,退出国民党。加入民进党,与“立委”蔡式渊、“国大代表”何启芳来往密切。1994年,何嘉荣、蔡式渊、何启芳三人支持黄记聪当选“省议员”。侯海熊是律师出身,曾是二届“立委”。1994年因涉及洪福案被开除党籍。